首京的最后一年,段轩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离开故乡。如果不是那个消息来得急,他恐怕都要习惯首京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了。
临行前只和安尔告了别,当然他知道安尔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但由她把消息放出去比自己挨个说要快,更何况安尔对秘密也乐此不疲,眼睛都大了三圈。好像技术宅都有怪癖,要不然安尔后来嫁不出去。如果不是性格古灵和长相比较多汁,安尔恐怕在业界不会有现在这么讨喜。
当然段轩也没说实话,其实要去春野户,却故意买了两张票,把沿途停到海翼天间的给安尔看,这小丫头啥都信,乐得跟花瓜似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米娜,毕竟春野户是内部消息不算什么秘密。
自己来到火车站,入秋的太阳正凉,段轩也知道南方会暖和一点所以没穿几件衣服,放在人群中也怪但还不至于扎眼。
此行没准备箱子,段轩背着通用的旅行包,日用品都打算到时候再买。原本不希望惹眼,但刚上车厢就听到乘客争吵,走过去看,中年男人说女孩偷了他钱包,抓着手非要搜身,女孩则高喊耍流氓,场面一度很热闹。
如果不是和女孩认识段轩才不想蹚这滩浑水,更何况他还看出了女孩的裤兜有问题,走过去从里面提出了钱包交给中年人,话说得很圆滑:“不好意思看错了,是我在地上捡的,跟人家小姑娘无关。”
中年人还纳闷呢:“奇怪,我刚才怎么没捡到?”
“您先看看里面东西少了没有。”
男子低头去看,段轩把女孩拉进了过道。不过这家伙似乎并没有悔改之意,看着段轩,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傲气:“前辈,你不用出面我也能处理得很好。”
“这就是你所谓处理得很好?控告他人耍流氓吗?你怎么不当众把衣服脱了呢?”段轩上来就是一套素质三连。
“正准备这样呢啦......”
要不是女孩低着头段轩也不会翻白眼了:“话说现在的探戈怎么越来越差了,这么轻易就能被逮到,去执行跨国任务还不得被枪毙五分钟啊。”
“没那么严重啦。”女孩也只是傻笑:“我这不也是刚实习嘛。”
“只要毕业了就不能这样。你的教官是谁?”
“安尔前辈。”
“我......靠!米娜有病吧?那家伙是战斗人员吗?除了会念教科书还会什么?”
“教官就是这么教我们的。”
段轩已无力吐槽。
“不过首京这边已经不是米娜长官负责了,分部长换成了姜卓。”
“姜卓?莱拉呢?”
“莱拉姐降到副部了。”
“这样啊。”段轩点头:“看来有必要去找高嘉义谈谈了。”
“这么说你果真是要去春野户吗!?”
段轩一愣:“我就知道米娜派你来是监视我的。”
女孩儿也发现自己说漏了,两只眼睛左右闪躲:“监视什么的有点过分了啦......不过你放心,我蓝星就下车,绝不给你捣乱。”
“你该不会是被米娜招过去......”
“是啊,蓝星那边缺人手,米娜长官从首京调了很多精英过去。”
“你?也算,精英?”
“我是送快递的......不,送情报的!”
“快递倒是看出来了。不过有什么情报需要你一个实习生去送啊。”
“我也不知道。莱拉姐把芯片植入我体内了,只有米娜长官能破译。”
段轩点头:“既然是这么重要的情报,那你就没想过如果你因盗窃罪被拘留后果会怎么样?”
女孩儿眼珠一转:“估计会被莱拉姐在狱里击毙吧......”
“她本人才不会出马呢。”也不知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最新一期的探戈都变成了乐天派,这是段轩所不愿看到的。
女孩名叫莹草,年初的时候也跟段轩处理过几个官面上的任务,这是实习生的必修课,刚好段轩被调到首京警察局,莱拉一有新人就推给他,段轩也早就习惯了,带出的新人不少,莹草就是其中之一。
“前辈!!!”
不远处传来了呼喊,二人望向站台口,两名警察正往这边跑,这是段轩最头痛的。
“你的活儿来了。”莹草也在吐槽,段轩只是让安尔在内部放出消息,没想到连警察局都惊动了,安尔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段轩也只能提眉,让莹草先回车厢,毕竟这些警察都跟她打过交道,要是让他们看到自己和这家伙同乘一辆火车又得是一票的流言蜚语。
下火车引起他们的注意,男警察明显体力不支,跑过来的时候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前辈,你怎么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啊。”
看来是累得够呛,不过身后的女警察呼吸相对均匀,应该是拜辛勤锻炼所赐。
只是他们一人捧束鲜花让段轩有些为难,好在他是直男,接过了女方的,晾着男警察在旁边尴尬。不过花里夹着的一张纸条引起了段轩的注意,上面有一行小字:“现在你也是光了,可我还是影子。”
这个笔迹他从没见过,眉头一皱问两名警察:“这些花是谁送的。”
“我们几个警察临时凑了点钱,您一定要收下。”
段轩的眉头很深,接过了另一束里面并没有字。
正纳闷抬头看见个米黄色大衣的女人,之所以对她印象不好是因为墨镜,无法确定眼睛到底在看哪里,但整张脸却是对着自己的。身材高挑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被段轩发现后转身便走。段轩想追,忽听到发车广播,再回头那女人已混入人群。段轩有气,辞别了两位警察走回车厢,期间给米娜打了通耳机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段轩问她调取火车站的监控录像,米娜上来就是一句:“我很忙,现在不在首京。”
段轩便问:“首京方面谁负责?”
“我给你推个电话,记得用内部电话打。”
与此同时车厢里正准备要坐下的莹草隐约察觉到不对,通过精英训练的耳畔总能回响起罪恶的轻啼。她起身去寻,越过了无数人群,即使那个中年人再跟她打招呼莹草也沉静不理,直到她拉开了厕所的门才倒吸一口凉气。
刚挂掉米娜的电话,段轩正在播安尔的号码,确实论技术安尔无人能及,不过这时候听到莹草大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赫然看到她掏枪打碎了车厢玻璃,惊坏许多乘客的同时跃窗而出,段轩暗叫不好,借着离门不远一个飞扑出去,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段轩在空中被震出去好米,滚了数圈才停下。莹草比他准备充分,离着有段距离蹲在那里:“白色恐惧已经蔓延到这里了吗?”
“不一定。”
车体被炸开了花,段轩转头看向莹草,后者咬着牙,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大衣女,段轩愤而捶地:“我刚才真应该冲过去抓她!”
“没想到蓝星的局面竟然没控制住。”
“我说过了跟蓝星没关系!”
莹草吓得不敢说话。
“米娜是不可能犯失误的。”段轩的语气也有下降的过程。
还没走远的两名警察连忙赶过来查看情况,扶起了段轩的同时忙问道:“前辈你没事吧!?”
刚好这时候手机响了,段轩打开屏幕,安尔已经把女孩侧脸的截图发了过来,段轩让她继续查,自己则放下莹草不管,搭警车前往了紫襟宫,现场已乱作一团。
另一位主角名叫郝陵翼,此刻正位于春野户市的希望山丘,明天将是他步入初中生涯的第一天,也是他独立的第一天。父母由于工作的关系不得不远赴唯兴,郝陵翼一个人寄住到春野户的故友家里,一切还都是未知。
站在山顶往下望,春野户市的盛景一览无遗。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把街道点缀得熠熠星光,半梦半醒的霓虹灯刚亮,催促着即将入夜的喧嚣。午后昏黄的光映照在郝陵翼的脸上,伸出手去挡,指间流离的青芒却让他无尽彷徨。
“这才几年不见啊,变化可真大啊。”一屁股坐到地上,郝陵翼象征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腰间横挎的布包拽到腿上,比出发的时候空了不少:“早知道就多要点了。”
叹口气让自己静心,抬起头俯瞰这座城市,一种微妙的感情正在他的胸前蔓延,对未来的恐惧已大过对家的思念。没有父母在身边,没有认识的朋友。如果只是个六年不见的青梅竹马,郝陵翼自然没办法放心。
又换了个姿势坐下,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虽说总期待自由的生活,但压力也在所难免。怕会因没人叮嘱而误入歧途,孤独也是附加的痛苦。是命运告诉我不能低头,所以我自信可以仰望这片天空。
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眼神虽没能褪去孩童般的稚气但也足够坚强。可能在他们看来天空永远会蓝,那些我们眼中的无稽之谈,在孩子眼里可能会充满希望,因为他们只能看到希望,从不愿主动投降,所以他们也不会失败。
这就是年轻的力量。
都说,失败是成长的一部分,但其实成长本身也是一种成功不是吗?
相比郝陵翼这边的安逸,段轩现在已经烧开了锅。自己进办公室找姜震,一路上保安都没有阻拦,他们认识段轩,其中也不乏跟他打招呼,但段轩搭理的很少。
推开姜震办公室的门,里面一如既往的黑,天近夜也不见他开灯,这是姜震一直都有的习惯。
透过门口照进来的微光才能勉强看到他立于窗前的背影,他总是有烦不尽的心事,段轩和他的交流也只是浮于表面,两个人的交情并不深,但帮助还是有的,姜震也从不畏手。
打开天窗说亮话,段轩没动,在门口问了一句:“莱拉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那家伙不适合当领导可是你说的。”姜震的声音很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段轩来了,因为只有他进自己的房间不会敲门。
“你要小心。首京这边也不是绝对安全,非常时期还是启用莱拉吧,那家伙比你女儿有经验,而且是宁越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对她更熟悉一点。”
“新人早晚都是要炼的。姜卓也没有差到那种程度吧?”
“真死了我可不管,对手可是宁越啊。”
“放心,杀不到姜卓这里。”
段轩眉头一皱。
“因为姜卓是刚调来的,宁越那里没有她的资料。”
段轩点点头:“这样啊......多个帮手也不错。我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求你,我需要安全抵达春野户,你那里有没有闲置的交通工具。”
“你真的在这么危机的时刻还想要去春野户吗?”
“我相信米娜,更何况我已经答应王诚挚那老狐狸了。再者探戈也不乏精英,你要是信不过他们也不会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了。”
姜震良久的沉默。
“院子里有架直升机,你自己去吧。”
临走前段轩又看了姜震一眼,这个人始终都是背影示人:“老不开灯会瞎的,傻瓜。”说完按亮了吊灯开关,而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门背后一直躲着的米黄色大衣女。这时候才终于摘下了她的墨镜。
如果要细说希望山丘的话,怕是除了春野户没人会把它当成宝贝。但即便如此也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哪怕是满月也不见人影,在夕光的侵染下则更显悲凉。
传统、亦或是传说终会被后人推翻或遗忘,这是人类进化的必然常态。
但有一些人,他们处在时代交替的中转站就会开始缅怀。而今天出现在山脚下的付天娜和陈旷野就是这样的人。两个人刚上初二,因为今晚有满月,她们就相约到山上守时,据说只有在月亮刚出来的时候许愿才最虔诚。陈旷野跑得快,但付天娜在家找了好久的摄影机,赶到时陈旷野已经不在。毕竟过了约定的时间而且也有比赛的性质在。自己背着三脚架往上爬,付天娜是这座城市里唯一还在遵循传统的春野户人。
不过此时的半山腰却并不太平,岭上冴子和代狱也是最近才来到春野户的,代狱是春野户中学初二年级的转校生,而岭上冴子作为他的同伴,过来看看新学校也无可厚非。不过这家伙一直在吮吸自己的手指,这是个坏习惯,但昏黄的树影也看不清颜色,岭上冴子把自己藏在了没人注意到的角落。
“你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岭上冴子对代狱的关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后者和郝陵翼很像。其实除了付天娜,段轩、郝陵翼和代狱都将在这里展开新生活,只有她独自在春野户守望了漫漫十年。
“他们说今晚有满月,我想看看。”代狱始终望着夕阳的方向,城市的半边天被烧得火热。但岭上冴子却兴趣索然,舌头捋过她娇傲的嘴唇,修长的手指现在还滴着敌人的鲜血。
“你说那个传说会不会与空白的一百年有关?”
“不好说。”代狱叹了口气:“我是不相信什么向月亮许愿就能实现之类的话啦,但关联应该也有,毕竟这个地方本身就很敏感。”
“如果一切真的是神明所为,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调查下去了。”
代狱轻笑。
深林里传出了枝丫的声响,岭上冴子比代狱敏感,早早就隐没了身形,声音也变得严肃:“有人来了。”
代狱没有说话,而岭上冴子则愈发黑暗:“今晚我要独自行动,明早学校汇合。”
“时间别晚了就行。”
岭上冴子已经不见了。
付天娜很快就从对面的树丛中挣扎出来,因为三脚架被很多枝杈缠住走起来极不方便。不过在看到代狱的时候表情却更多的是惊讶,一句:“哈!我记得你!上午那个。”
代狱也没想到会是付天娜,自己都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你也是来山上许愿的吗?”
“不,我是......”
“还没问你从哪儿转过来的呢?”付天娜都不让人把话说完。
代狱也是准备不足:“恩......柳夏。”
“柳夏吗?”付天娜比他还惊讶:“那为什么初二转学啊?”
“恩......搬家了。被迫的。”
“是这样吗......”付天娜总感觉哪里不对:“哎呀不管了,我可不想错过今晚的满月,你要不要一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对满月没兴趣。”
“要不怎么说你们外地人没信仰呢!我们春野户每到满月都要许愿。虽说现在没什么人来了吧,但我小时候这里可是人山人海的,还有祭典呢。”
“可惜没赶上啊。”
“以后也不会赶上啦!现代人谁还有功夫一年上十二次山啊,也就我们这些小孩儿不嫌麻烦。人越不来神力就越弱,那个传说也就不灵了。”
“什么传说?”
“你不知道吗?对着月亮许愿就能实现的那个?”
“额......知道一点。”代狱冷汗直冒。
“现在对月亮许愿都实现不了了。可能是人们太贪心了吧,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我小时候对月亮说想每年8月23号过生日就真的实现了,可灵了!”
“生日......不都是每年都过的吗......”
“对啊。如果不是我向神明许愿,咱们可能一辈子只过一次生日了。”
“额......看来是毒害不浅啊......”
付天娜还鄙视代狱呢:“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孝子神明才跑的!好好的传统都没了......如果我能再早生两年就好了。”
代狱这次没有说话。
一抬头看到付天娜身后的三脚架,代狱问道:“这东西是干嘛的?”
付天娜也跟着转头:“这个啊是录像用的!把你对着月亮许愿的视频录下来,到时候给神仙姐姐看,她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这......也是月亮跟你说的?”
“是我妈妈跟我说的。”付天娜背起了三脚架:“总之我要先赶路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呆着吧!”
“话说你怎么知道神仙一定是女的?”
“反正又没人见过,我说她是什么就是什么呗!”付天娜继续往上山走。
“你不觉得自己有一点太王道了吗?”
“你有意见?”期间还回了次头,代狱则站在原地。
再往山上看,月亮的轮廓已经出来了,付天娜大惊失色:“糟了!旷野一定都等急了。我先走了!”
代狱没有追,还在回味自己刚才的对话,而岭上冴子却始终都在最阴暗的角落,从来没有离开。
与此同时陈旷野已经爬上了山顶。这一路累得够呛,好在领操员的底子让她体力保持得不错。
不过登上山顶之后先看到的不是月亮,在那灿烂的夕光之下,一个少年的身影傲然屹立于眼前。这是她与郝陵翼的第一次相遇。就在这座城市,被命运选中的两个人。
不小心踩断了树枝,陈旷野一惊,身后的林叶开始沙沙作响。陈旷野被吓坏了,没想到向来平静的小路竟也会如此调皮。无数的鸟儿扇动起翅膀,悦耳的鸣叫由远及近,如同波浪般层层递进,仿佛大自然亲手弹奏出的华美乐章,侵染着整片山林。
郝陵翼转过头。少女的轮廓逐渐清晰在小路尽头。那个不知所措,脸颊泛着红晕的陈旷野,把女孩儿骨子里的羞涩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切开始的地方,郝陵翼和陈旷野。
命运总是爱开玩笑,郝陵翼也笑出了声,对未来的恐惧曾一度让他迷茫,但你早晚要面对,面对那些曾经不敢张嘴的陌生人。尤其是在陈旷野那一句风趣的:“呦,帅哥。在想什么呢?”之后,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
郝陵翼长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看满月的吗?”
“满月?”
“对啊。春野户的满月。”陈旷野越走越近,站在了郝陵翼身旁:“不过我以前没见过你,你应该是外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眼睛啊。”
“眼睛?”
“没错,土生土长的春野户人眼睛里都有月亮。当然这么说比较抽象啦,但你接触久了就都明白了。”
二人并肩站在山头。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聊天啊。”
“聊天!?”陈旷野眼睛大了三圈:“和谁啊?空气啊?难道你懂鸟语啊?”
“当然是和你了。”
“诶?”
画面定格在二人对视,那一刻眼睛里都有彼此,这是爱的证明。
“是,哦......”
陈旷野移开了视线,有些紧张地捋着头发:“要不要我带你随便转转。”
“不用那么麻烦啦,帮我找个旅馆就行。对了,你认识一个叫郭梦蝶的人吗?”
“春野户可是城市......我要是能把挨家挨户的名字都念出来早就不上中学了。”
“这么说你也是春野户中学的......”
“对啊。我今年初二。”
“那你是我学姐,我初一新生。”
“陈旷野。”
“郝陵翼。”
二人羞涩握手。
身旁散落的树叶也开始贴着地皮奔跑,这些零散的绿点犹如欢快的精灵,伴随着舞风的节奏旋转,把二人包围在舞台中央。
不过捣乱的来得也快,大老远就听到山下的付天娜在呼喊:“旷野!快来救驾!我又迷路啦!”
“这家伙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陈旷野只敢在付天娜不在的时候吐槽。
“你还有朋友?”
“相信我,不去救她的话她一晚上也上不了山。”
“这么严重啊......”
“我先带你去找旅馆吧。我们这儿的刘氏旅馆很出名的。便宜还不贵。”
“便宜,还不贵?”
“总之就是物美价廉啦。走吧,离这里不远。”
“那放下她不要紧吗?”
刚好赶上付天娜的有气无力:“Help!Ineedhelp!”
“反正月亮已经出来了。而且......我的愿望也已经许完了。”
“许完了?什么愿望?”
陈旷野莞尔一笑:“你就是我的愿望......”
那一刻,两个人对视的眼睛有多美,彼此都闪动着星河。陈旷野眼中的世界到底有多璀璨?郝陵翼想知道。她可以把一切都看得那么万丈光芒,那么在她眼中的自己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那一天,两个年轻人牵着手跑下了希望山丘。
那一夜,春野户的月亮,是那么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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