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说至少我要成全我自己

精品原创小说推荐

可能很多人觉得恋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两个人性格、爱好、职业都有相同或者相互吸引的地方,慢慢的接触并且相互了解建立起一个稳定的、两者唯一的亲密关系。这种稳定的亲密关系对于恋爱来说,最直接的体现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然而对于婚姻来说这种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的稳定可能就不是那么的足够了。因为你们的年龄在增长,自我状态在改变。那么你们俩会变成怎样的呢?

今天小七特别为大家推荐一本当下最热门的都市情感题材原创小说——《当爱情说谎了》

80、90的爱情观

《当爱情说谎了》

作者:孤钵

80后开始怀旧,90后步入社会,青春文艺类电影以席卷之势占据影院一席之地。美国产子,总裁暧昧,出轨背叛和复仇沦陷,看似是现实的生活,但故事的最后,是所有女生期待的美好爱情。

孤钵,网络知名写手,人气作家。05年起开始在网上连载《我不是陈圆圆》,至今简体出版有《宫斗高手在现代》、《恨不相逢陌上花》、《满朝凤华》、《谁主金屋》、《正太骑骑马》、《春城何处不飞花》、《美人诛心》、《命饭逃花》、《满朝凤华之保护皇上》等。

相比于都市爱情喜剧,《致青春》等暖伤故事更能引起观众们的持续   我连忙站起身,努力从那重复过无数遍的噩梦中调整出来,向他微微一笑,"Dr.郑,早。"

  郑定作势看了看手腕,"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这样的精神风貌,真是不错啊。"他说着,便不再理会我,朝他的办公室去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到休息室冲了杯咖啡,送进他的办公室,"Dr.郑,卡布基诺。"作为这家新型制药公司的副总裁之一,化学出身的郑定似乎对于"总裁"这样的称谓并不感冒,还是偏向于别人叫他"Doctor"。

  郑定扫了一眼我递上的马克杯,"你做的?"指的是咖啡上的拉花,一个戴着帽子的姑娘剪影。

  "是啊。"我应了一声,对化学我自然是一窍不通,可是拉花,对于学美术的我来说,并非难事。

  郑定把杯子往旁边一推,咖啡顿时溅了出来,连拉花也已经变形,他冷冷道:"我请你来不是做这些的!把昨天给你的那些资料看完了,再来见我。"

  我咬着唇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刚出来就碰到要找他汇报的合成B组组长,朝我点头笑,"新来的?--挨批了?--习惯就好。"

  郑定是怎样的脾性,我在还没到公司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对于他的批评,并不意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把资料送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郑定气急败坏地声音,"我真是气死了,你明知道她什么都不懂,非把她指派给我做什么!"

  "我觉得挺好的。她不过是负责项目协调,专业不对口也没什么吧。再说了,好的工作是需要美化的,跟客户汇报的时候,视觉效果同样重要。你们团队清一色的化学博士,非常需要学艺术的人来调剂调剂。"是公司的科研总裁胡广励,那天若非他的力挺,我绝没可能这么快就上班。

  郑定嗤之以鼻,"话是这样说,但他们运营部还有发展部这样的人才也不少了。我是招助理帮我管理协调,又不是来拉花的。"

  "哈哈哈!"胡广励爽朗的笑声当即传出来,"其他的都是场面话,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么?"他音量放低,只听见咖啡勺敲着咖啡壁的声音,紧跟着就是胡广励调笑声和郑定的低声咒骂,"你少在这里给我添乱!反正试用期内,她无法胜任这工作的话,我随时把她炒掉!"

  "我是认真的。人家八成是冲着你来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喂,你知道你为什么脾气总不好么?男人,29了,阴阳不和谐,内分泌很容易失调。哈哈哈,我这是为你……"他的调笑还没进行完,就被郑定下起了逐客令,胡总站起身道:"好,好,我走。"

  我赶紧敲了敲门,已经走到门边的胡总打开门,瞧见是我,脸上越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Stella啊,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我回以一笑,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他们俩的对话,"挺好的,谢谢胡总关心。胡总找郑总有事啊?那我一会儿再来好了。"

  "没,没,我们已经聊完了,不耽误你们慢慢谈--工--作。"他朝郑定扬了扬眉,高兴地撤了。

  郑定原本就被胡总气得七窍生烟,见到我更有些不自在,不禁板着脸问,"什么事?"

  我上前卸下手头的一摞文件夹,"是您昨天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看郑定的表情就知道他对于我这速度是有多不满,可是当他打开那些文件夹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昨天晚上我熬了一个通宵,自是拼了全力把这些资料消化,顺便分门别类,贴上标签。

  见他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我于是又递上另一份报告,"Dr.郑,我看过合成组成员的资料库和出勤记录,心里有几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合成组的同事基本上每周都有一至两天加班,而且普遍集中在周一、周二晚上,组内例会之前。我觉得可以让公司在那两天晚上增加一次班车,既方便员工,也比报销打的的费用要低得多。还有,这个是合成组员工的生日表,今天正好是合成D组Vicky的生日,我知道公司有另外的福利,不过,Dr.郑您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想以您的名义给她送一张贺卡。"

  "行了。"郑定"啪"地一声把文件夹合上,冲我摆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我一怔,虽然知道郑定脾气臭,却也知道他赏罚分明,比较喜欢认真做事的人。难道我做得不对他的胃口?我小心翼翼道:"对不起,Dr.郑,我知道我不是科班出生,如果思考得不周到,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去睡一觉。"郑定抬起眼来,尽管对我的态度仍旧有所保留,眼神却不再如那天那般抵触,"你昨晚上没回去吧?公司虽然希望员工认真工作,却不提倡深夜加班,尤其是通宵。"

我心里暗喜,人一旦拿掉带色眼镜,自然就会注意到其他,譬如我的疲惫,譬如我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衣着。

我为难道:"这才中午呢,我现在回去不就是旷工了?"

  "你还没正式上班就通宵工作,是想让全公司都认为我是周扒皮么?"郑定没好气道,"还不走?"

  我连忙答应,临出门的时候,听见郑定说,"就按你说的做好了。"指得是送贺卡的事。我应了一声,合上门。BBS上对他的评价是面冷心热,对待下属不过是表面严苛。送贺卡这样的举动,应该不会惹他讨厌的。

  外边正是倾盆大雨,我于是在办公桌前又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坐了电梯下楼。雨下的正大,迎面飘来的雨雾都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看了一眼包里的雨伞,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冲进雨水里。

  -------------------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事的?好像也是一个这样的暴雨天。

  那半年里,一向不怎么出差的他频繁地离开江城,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两月。他说工作很忙,所以和她只在固定的时间电话联络。她一向听他的话,不敢妨碍他的工作。可是,那天是他生日,她想要第一个给他生日祝福,偏巧刚过零点,移动一扣话费,直接停机了。她赶紧下楼去买充值卡,一出门才发现外头正在下暴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路狂奔冲到百米外的24小时便利店,顺便用店里的座机给他电话,打了好几通,他都没接。

  正要放弃时,电话通了,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她的脑袋有一点点懵,忙问这是不是他的电话。

  "是。"那女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不过他暂时不方便接电话,你是有什么事找他吗?"

  她总觉得这说话的方式有点像她平时的口气,好半天才意识到这口气或许可以称为女主人的气势。她的半边身子不自主地有点麻痹,好半天才大舌头地问,"你是谁?"

  "翟香嘉。"

  她慌里慌张地就把电话挂了。翟香嘉,她记得这个名字,他的初恋女友。和他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时候,她也会缠着他问他过去的情史,很显然这位美国名校毕业、才貌双全的翟香嘉在他心里始终占着重要的席位。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联系,而且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还在一起,还是在他生日的时候。

  事后,他来电话解释,说翟香嘉来北京开会,于是就见了见,一帮朋友在外边K歌,他去洗手间了,所以没接到电话。

  尽管她觉得那边的KTV异常安静,但那时的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他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更是她想要一生一世的男人。

  --------------------

  "滴--滴--"汽车的喇叭声在旁边响起,吓了我一跳。车窗摇下来,郑定努了努嘴,"上车!"

  我迟疑了一下,赶紧钻进副驾驶座。

  "住哪儿?"他问。

  "啊?"我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了,我坐公车回去就行。"因为不是下班点,不好打车,公司也不发班车。

  郑定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快说吧,这里不让停车。"顺手把后座的纸巾递给我擦雨水。

  我连忙报了个地址,郑定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一踩油门,冲了出去。他当然有些意外,我的住址与他所在的小区不过隔了一条街。

  眼角的余光扫向他,一套蓝色的运动衫和运动鞋,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活力,相比于那个西装革履的boss,眼下的他,似乎更易亲近。"去运动啊?"

  "嗯,一周两次,养成了习惯,改不掉。"他回答。

  我赧然道:"我家那么远,会不会耽误你运动?"这样的雨天,一来一回怎么着也要将近一个小时了。

  "一次而已。我主要是电脑前坐太久,颈椎不好。"

  我说:"是吗,我知道个治颈椎的偏方,还蛮有效的。要不我哪天拿给你吧?"

  "不用了。"未等我说完,郑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飞快地拒绝了。他原本就不大爱搭理我,索性把音乐打开,一时间两人不禁无话。明明雨天里视线不佳,他的车倒是开得一点不慢,不过二十分钟就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我刚要刷卡进楼,才发现忘记带钥匙。回转头瞧见郑定的车刚调好车头,我忙又冲过去敲车窗。郑定摇下车窗,我有些赧然道:"对不起啊,我的钥匙好像忘在公司了,您能不能……"

  "能什么?"郑定突然就拉长了脸,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我冷笑,"要不要到我家,借浴室你用一用?"外边的雨还是下得淅淅沥沥的,郑定显然没有让我上车的意思。

  他的语气明显不对,我不禁有些心虚,"我是想说您能不能再送我回公司……"

  他压根听不进,更不愿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最讨厌别有用心的人。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油门一踩,黑色的捷豹冲了出去,顺便又溅了我一裤子的泥水。

  "喂!"眼见他的车已经走远,我只得作罢。

  是他太精明?还是我太急功近利,所以让他心生厌恶?厌恶到连上班的机会也剥夺了。

  我这算是失败了?

  手袋里的电话响了很多声,我才听见,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陈阿姨的声音在那头响起,"许愿,你怎么没去看医生?你知道心理医生一个小时多少钱?你怎么这么浪费……"和从前一样,她尖锐的声线总是能把我的耳膜震得发疼,若是从前,不管她多么啰嗦,话有多难听,我都会静静地听她说完,甚至附和几声。可现在,没等她说下去,我就直接按掉了。

  因为我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我",那个懦弱愚蠢的许愿。

  雨又"哗哗"地大了起来,我把包里的伞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顶着手袋就往车站冲去。从前的许愿只会顺从,新的沈盼绝对不会就这样认输。

第二章我们,见过?

到公司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我穿过停车场时,并没有瞧见那辆捷豹。

郑定是个极有时间观念的人,轻易不会占用工作时间,难道他送完我后又去运动了?我不禁有些犹豫,他要是没在,我这一趟就算白跑了。

我有些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想要把钥匙塞回包里,可找了一圈都没有瞧见。

  "咚咚--"我正趴在地上找钥匙,仰起头却见郑定的秘书May敲了敲我的桌子,一脸惊讶地看着我,"Stella,你在找什么?"

  瞧见她,我不禁无辜道:"我的钥匙落在这了,奇怪,怎么找不着。"

  "你的钥匙?该不会是有一只小蜜蜂的钥匙扣吧?"

"不是蜜蜂,是萤火虫。你瞧见了?"

我站起身,却见May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刚吃完饭回来,郑总就莫名其妙地拿着一串钥匙问是不是我的,然后又问我你的电话……敢情那串钥匙是你的?"

"是啊,"我登时松了口气,他终于知道我"没有"骗他,"那钥匙呢?在郑总那儿么?"

我正打算去他的办公室,就被May拉住,"他早拿着你的钥匙出去了。"

我倒真是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就掏出手机,三个未接来电,显示的是同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也仿佛听到手机响了,我只当是陈阿姨的电话,索性连看都没看。

  怎么也没有想到,是郑定。

  我赶紧拨了回去。

  May在一旁踮着脚偷睨了一眼,"Stella,你和郑总以前是不是认识的啊?老实说,我们公司从面试到入职这么快的,你可是第一个哦。"她的脸上顿时浮起羡慕的神色。

  电话接通,果然是郑定的声音,第一句就问,"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我的钥匙……"我说着,瞧见May还勾着个头看我,便别过脸去。

  他并不回答,只是命令道:"我差不多到了,你下来吧。"

  "啊?哦。"我刚应了半声,郑定就把电话挂了。

  重新回到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瞧见郑定的车从外边回来,直接停到了我的面前。他侧身推开了车门,我却没有急着上车,正要问他钥匙的事,郑定已经不耐烦道:"你要是不想让全公司的人都讨论我跟你,就快点上车。"

  他倒是很喜欢用这样"威逼"的语气。

  我尴尬地坐进去,车里的温暖顿时让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看他打转方向盘掉头,连忙说:"您把钥匙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好,现在雨都停了。"身上的湿气早已消散,湿漉的衣服也干了大半,只剩下额前几缕粘在一起的头发仍旧衬得我有些狼狈。

  郑定冷哼道:"你是想告诉我,我跑了一中午,连饭都没吃,全都是在做无用功么?"

  他果然回去给我送钥匙了。心里微微有一丝不明的情绪,我扫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快两点。我说:"对不起,我没听到手机响。要不然,我请您吃饭吧?"

  郑定未置可否,把车开到一间药店前停下,只是问我,"你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

  我摇了摇头,郑定便熄了火小跑离开,转身进了药店。一会儿回到车里,将一大袋递给我,一面开着车,一面跟我说,哪种药吃多少粒,把车里备着的矿泉水也塞到我手里。

  我翻着塑料袋,不光有药,还有几袋饼干,郑定扫了一眼,说道:"这些药空腹吃不好,凑合着填肚子好了。"

  这种叮咛和关怀,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某种程度的重叠。我正有些恍惚,郑定已经画蛇添足地解释,"我可不想你一来就请病假,胡广励那只铁公鸡非说我浪费公司资源。"

  我拆开饼干的包装袋,笑道:"有Dr.郑您这位名符其实的Doctor,想感冒也难啊。"

  一低头,发现袋子里还有一瓶眼药水,我不解道:"别告诉我,滴眼药水可以预防感冒?"

  郑定无语道:"那瓶是我的。"

  "啊?哦,每天对着电脑是对眼睛不好。对了,我知道一个牌子的眼药水挺好用的……"我猛地想起刚刚就是说到类似的话题而冷场的,于是把剩下的话又憋了回去。

  郑定也意识到了我的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那个,刚才是我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也许不是呢。"我的声音比蚊子还轻,郑定"啊"了一声,我便索性沉默了。

我短瞬的不语似乎让郑定有些心虚,"生气了?"连语气都有些虚浮了。

  "没有,没有。"我双手使劲地摇着,偏头问他,"那我明天……还可以去上班的,对吧?"他和我对视了一眼,又赶紧扭过头注视前方。我也把头侧回来,右侧的后视镜里依稀还能看到自己的表情,一脸无辜和紧张。

  郑定依旧送我到楼下。我挥手道别,正欲上楼,郑定喊住我,"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他扬了扬饼干,"我总不能就吃这个吧?"

  我张大眼睛,"现在?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只有麦当劳,肯德基开着吧……"

  郑定翻了翻白眼,"你知道我时薪多少?为了你这串破钥匙,我都来来回回多少趟了。一顿肯德基就把我打发了?"见我一脸为难不知所措,他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不管几点都有吃的。给你十五分钟,你去洗澡换件衣服。"

  "啊?十五分钟?"我再度瞪大了眼睛,这个表情他很是满意,于是立马又端起了老板架子道:"我都前心贴后背了。你还不快去?"

  "哦,"我刷开楼门,正要进去时,又回转头多嘴问他,"你要不要上去吃点别的垫垫肚子?"

  话刚一问完,原本已经熄了火走出来的郑定又打开车门坐回车里,决然地拒绝道:"不用!"

  我心里一凛,这个郑定对我的"戒心"倒是不小。

  -------------------

  出门前,我看了一下时钟,将近半个小时。郑定半开着车窗,坐在车里低头玩着什么。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这边。我冲他莞尔一笑,隔得好几米远就看见他的目光凝滞了好几秒。

  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意味。每当我用心打扮之后,记忆里的那个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眼光。我不禁冷笑,男人果然还是一样的。郑定丝毫没有因为久等而抱怨,只是下了车,转而走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黄色的套裙下白皙的长腿踏着叮叮的高跟鞋婀娜地迈向他,他的目光不自主地随之而动,但里头的精彩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在我正要低头钻进去的时候,郑定忽然大手一挥,把车门重新关上了。

  我心一沉,郑定该不会又翻脸了吧?似乎稍稍有些"过火"的动作,郑定就会轻易产生反感。对于这个度,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把握。我有些忐忑地抬起头,却见郑定朝楼那边努了努嘴,"去换条长裤出来。"

  "嗯?"看他的模样,倒不像翻脸。

  郑定道:"我可不想为了你开热风。"我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担心我穿得太少会冻到?

  我恍然的神情让郑定有些不适,立马板起脸来,"还杵着做什么?"

  一时换了衣服出来,郑定仍旧低头玩着,十分专心,直到我钻进车里,他才反应过来。

  "在玩什么游戏?"我看他拿着触屏笔玩IPAD,随口问道。哪知道郑定飞快地合上盖子,往后座一扔,"没什么,挺无聊的APP。"

  他开车载着我一路往南,这方向离市区越来越远。我心里颇有些好奇,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吃饭。直到视野渐渐开阔,湖面上的水汽吹得我心里发凉。却见他转向灯一打,转入了旁边一个高档小区。

  那小区并不大,沿着湖面上的半岛而建,里边临湖的一圈都是别墅,只中间有两栋高层矗立着,可以一览湖景。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才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镇定,"我们来这做什么?"

  郑定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说请吃饭吗?"他扫了我一眼,或许我的脸色太难看了,让他吓了一跳,"喂,你不至于吧。放心吧,胡广励那只铁公鸡推荐的地方,绝对是物美价廉。"

  我心砰砰直跳,听他的语气倒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眼见他探头看外边的指示牌,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吃饭会吃到这里来。

  门口的保安按照惯例把车拦下,走上前恭敬地问郑定要去哪一栋。郑定一愣,显然不记得具体的地址,他只好给胡总打电话。刚拨通,那保安瞧见我,眼前一亮,"是A2的业主吧,好久不见了。"

  我石化在那里,眼见郑定有些诧异地扭头看我,连忙摆出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好在那保安已经转身去开门放行,并没有多说什么。

  郑定也没顾得上这边,听他和胡总电话的语气,便知道郑定有多烦胡总的问七问八。挂了电话,不由说道:"早知道你住这儿,就不问那头狐狸了。"

  "您不是才去过我家吗?我怎么会住在这里。"我笑着说,"八成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谁看都眼熟。"

  车在树下缓缓穿行,白色的樱花瓣随风陨落,好些贴在车窗上。

  ---------------------

  印象中,名叫许愿的那个女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也差不多是在樱花落尽的天气里。

  那时,她不小心怀了身孕,他得知后,立刻从北京赶了回来,回到他们在这的小巢里。他在可以看到湖景的落地窗前,铺好桌布,摆上烛台,甚至下厨做了黑椒牛排,体贴地用刀叉切成小块送入她口里。

  那时候的许愿很满足,仔细想起来,觉得他很久都没有这样殷勤过,他们许久都没有这样甜蜜了。她的心里渐渐充实起来,只觉得前两日都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太过敏感罢了。

  正吃得开心,那个男人突然说:"要不,把这个孩子拿掉吧。"平素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样的字眼时比最锋利的刀还要伤人。

  原本鲜嫩无比的牛肉,裹着汁水在她牙床里头翻滚,忽然就咽不下了。她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只是说:"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她仍旧不解,"现在开始,我们好好准备不行吗?"

  "现在的状况是,你不适合生这个孩子!"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十分可怕。

  当时许愿觉得很伤心,不是伤心他的狠绝,而是伤心他觉得自己不适合生孩子。从前的一点一滴都瞬间涌上心头,她只是不甘心,紧贴着他的胸膛抽噎,"会有一个小家伙,长得既像你,又像我,你难道不好奇它的模样吗?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我一定很小心、很小心。"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不是觉得她不适合生孩子,而是觉得她没资格生下他的孩子罢了。

  ----------------------------

  "喂?发什么呆?该不会是饿傻了吧?"郑定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这才发现他已经根据胡总电话的指引,一直把车开到了最靠里边的一栋三层别墅前停稳。

  我下了车,有些嫌恶的将刚好落下的樱花瓣拍掉,朝他嫣然一笑道:"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呢!"

  暴雨过后,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即便是这个我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也洋溢着一丝新气象。

  郑定按了门铃,一个衣着靓丽的中年妇女开了门,笑着把我们迎进去,"小胡刚给我电话了。你们来得还真是巧,我们之前在布赫酿的葡萄酒刚刚海运过来,老头子还在后边整理呢,正好给你们开一桶尝尝鲜。"

  一进去便是个大客厅,色彩绚丽,墙上挂着风干的牛头和老鹰,正中央是略显粗糙的木桌椅,下边垫着一大块毛毡,花纹颇有些非洲风情。整体而言,风格虽然夸张,却也收拾得紧紧有条,房间的一角点着红色的香薰蜡烛,混着朗姆酒和椰子的味道。我和郑定都颇有些新奇,只觉得这样的风格丝毫不像是他们那样年纪的人所喜欢的。

  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这对夫妇都已经年过半百,两个人这些年周游世界,直到去年,男主人在卡尔巴里海滩游泳时脚抽筋,差点没了性命,为免子女担忧,这才不得不停下步伐,在江城落脚。只是两个人终究闲不住,尤其是女主人,酷爱烹饪,索性在家里办起家庭餐厅,既能打发时间,又能交友,不亦乐乎。只是吃些什么,便由不得客人们选。

  眼见男主人倒了葡萄酒出来,女主人一拍掌道:"不如今天就主打印度菜好了,搭配红酒刚好,而且够快。"便压根不问我们的意见,转身进去忙。

  男主人将两盏玻璃杯往我们面前一摆,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只好端起玻璃杯,轻轻地摇了摇,将那杯晃荡的暗红色液体凑于鼻前,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我轻吸了一口,几番辗转才吞下,顿觉醇美,回味无穷。

  "真的很好喝!"我由衷赞道,才发现郑定正盯着我,眼神有些闪烁。我心下一凛,是了,都说女人似红酒,而看女人品红酒,自然别有一番风情。

  郑定掩饰似地也把视线挪向那半杯红宝石般的液体,轻笑道:"看你这品酒的架势倒像那么一回事,不过装的就是装的,一说话就肯定露底了。"

  男主人在一旁呵呵干笑着打圆场,"不会,不会,小姐一看就是常喝的。"

  我不服气地继续摇了摇酒杯,重新闻了闻,"这杯酒香气非常浓郁,好像有点草莓和奶油的香气,不过喝起来,又不觉得很浓腻,香气这么强,口感却很柔顺,会不会是用贝露娃酿造的?应该是了!这种葡萄酒最适合同味道偏重的菜肴搭配,老板娘说吃印度菜,那么喝贝露娃就刚刚好。"

  我一说完,男主人就忍不住拍起掌来,"小姐真是行家!"目光里头全是赞许。

  喉间的酒味渐渐生出苦涩来,能有今日的眼力劲,也是被他调教出来的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扫向郑定,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男主人忽然一拍脑袋,"我说小姐怎么瞧着眼熟呢!小姐是不是以前住在这附近?老在下午去湖边的沙滩?"

  "怎么会,我是第一次来这边呢,不过,这里真的很漂亮。"我微笑道,眼见女主人端着托盘出来,我只怕男主人会拉着她来认人,连忙岔开话找郑定借车钥匙,"我刚才忘拿包了。"

  郑定翻了翻白眼,"这丢三落四的毛病看来还挺严重的。"说着自是把钥匙扔给了我。

  我走出去,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渐渐定下神来。我从前总爱在湖边的沙滩上写生或发呆,有时候也会有他相陪,难保没有被两夫妇撞见。倘若深究起来,郑定发现什么,那一切就白费了。

  我拿了包,只想着怎么样早些离去。关车门的时候,瞧见车后座那个绿色壳子的IPAD,不禁心念一动,随手掀开皮套,却原来是一个手绘的APP。

  我心里暗笑,看不出郑定那样的人也喜欢随手涂鸦。再定睛细看,却是暗暗吃惊。白纸正中央画着一个长发即肩的女子,脸上并无笑意,神情有些哀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郑定刚刚勾勒了几笔这女人的裙子,正为之涂上鲜艳的鹅黄色。

  我把IPAD放回原处,轻轻掩上盖,扭身回去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

  郑定正端起红酒杯对着灯观察色泽,见我进来,连忙把杯子放下。

  我提议道:"外边风景很不错,空气又好,不如我们打包了坐在外头吃吧?"

  "刚下过雨,外头都是湿答答的……"拒绝的话说了一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收了声,转而问起刚走过来的女主人,"有没有桌布?"

  ---------------------------

  因为刚刚下过暴雨,沙滩的沙子汲满了水,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深坑。郑定并未如我所想那般抱怨两声,只是拎着便当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沙滩上的那处仿古亭走去。亭子名叫老斋,是小区的一处景观,亭中设有石桌椅,傍晚时常有人在此弄孙下棋。

郑定手脚麻利地铺上了桌布,又往两个石凳上搁了地垫,等我拎着红酒走上来时,他早已将便当盒打开,摆好了刀叉。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而为天气未朗,湖面上水汽蒸蒸,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倒添了几分幻美。我转头看郑定,他也刚刚环视了一圈,神清气爽间,脸上不自觉地带了微笑。

我连忙倒了小半杯红酒,优雅地坐下,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朝他嫣然一笑,举杯示意。

那晃动的,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半遮蔽着背后摇曳的影子,最能唤起对女人酒后千娇百媚的渴望。

就在这时,那带了些许腥味的湖风将桌上咖喱虾贝的香味卷进了我的鼻子,我的肚子立马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我顿时傻了眼,原来肚子能叫得这样响亮,以至于在这空旷的地方,都显得有些突兀了。

  原本眼神还有些朦胧的郑定"扑"一声笑了出来,我大窘,哪里还能有别的心思,酒杯收了回来,索性一口气把杯里的红酒喝了个干净。

  郑定却不肯放过,叉了一只虾递给我,"一本正经"道:"喂,你怎么还对你胃部的需求视而不见?喝什么酒啊,赶紧吃肉,小心它再造反,别人以为雷雨又来了。"

  我脸刷地一下热了,不去接他的叉子,直接用手拿了一只虾就开始拨壳。谁知拿起的那只虾沾上的咖喱不少,我把虾头扒开,咖喱飞溅起来,直喷了我一脸。

  那人喉咙管里发出的压抑的低笑,这一回,我彻底地死了心。

  见我手忙脚乱,郑定也没光顾着笑,弯腰从塑料袋里拿纸巾,哪知他一低腰,塑料的桌布因静电直接被他衣角带了起来,桌上的便当盒哗啦啦就往他身上浇去。

这一"变故"太突然,郑定只来得及用手护住一盒白米饭,而我只来得及捞回酒瓶。

眼见他驮着几个倒置的便当盒,蓝色的运动服俨然成了新的桌布,黄红的咖喱汁正顺着缓缓地往下流,我一下子傻了眼。

两个人都定在那里,看着彼此的狼狈,沉默了一秒,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顿只能就着红酒吃手抓饭了。

--------------(未完待续)

给你不一样的阅读,尽在书旗小说APP

shuqi_read

书旗小说官博

赞赏

长按


转载请注明:http://www.ednmw.com/yqssyf/829872.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 当前时间: